梅川酷子

太阳照常升起

【霖我】Growing Fond of You

【未完待续】贺峻霖十八岁生日联文

*先婚后爱,公务员×老师

*1w+,想看一些评论

*ooc

*勿上升


上一棒:@7680687 

下一棒:@昭春与桃 




陈安和她的名字一样平平无奇,从小到大都是如此。高中时的光荣榜上总会出现和她相同的名字,寻找自己的成绩是费力的事情。而现在虽然已是工作,领导却总会弄混她和另一个名叫陈安的男同事。



“安安,下班了要不要一起去吃烤肉啊?”冯莹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距离下班时间还有十分钟,完全开始摸鱼模式。



“好,正好刚才饿地肚子都叫了,”陈安应了她的邀请,迫不及待地把钥匙等零散物品装进包里,“我去看一眼班里的自习,就应该差不多到时间了。”



下午第四节课是全年级自习的时间,同为一个办公室的其他老师因为没有课可以提前回家,但陈安却因为是班主任,自然会更放心不下班里的学生多点。



陈安不太喜欢这份职业,因为一直以来她都没有自我选择的权利。



“你们家安安这么听话,不像我们家那个,说什么都不听。”这是她听到最多的评价。



从小到大,“听话”这个词像检验猪肉时的合格章,永远盖在陈安的身上,她像是没有叛逆期,只会任人摆布的娃娃。但她不是没有想过“反抗”,只是“镇压势力”太强罢了。她沿着妈妈给她制定地轨迹平稳地行走,回到家做了一名老师。



有时候陈安认为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会加速人的衰老,就比如现在,她站在教室的后门,听着声音由小变大,瞬间火苗长势加快,这一气不知道又会多出几条鱼尾纹来。下课铃打响,这帮孩子才发现她的存在。罢了,她想,这件事和她改试卷时出现的乱七八糟奇葩答案一比根本算不了什么。



她挎上包准备找还在等她的冯莹,刚迈下楼梯,妈妈的电话像是夺命连环call,“安安啊,妈今天给你约了一个男生,一米八,长得帅还是公务员,工作多稳定啊。”



听这话的意思,工资应该不高吧。陈安没说出口,烦躁地甩个她几个“不去不去”。这是妈妈第N次催婚,第九次安排相亲。要是问起来为什么前八次会失败,只能说陈安的嘴太会怼人。



“你这孩子,这条件多好啊,你还不去,我跟你说这可是他亲自在相亲角看中的你。”



亲自?陈安有些疑惑,相亲角是公园里大爷大妈除了广场舞另一热衷的地方,即使“征婚”二字打在头上,那详细的介绍在她看来和寻人启事并无二异。男男女女陈列其中,陈安也不例外。只是她不明白,怎么年纪轻轻,妈妈倒是比她还着急。



“那小伙子叫什么贺峻霖,真的是要什么有什么啊,你就算今天不见,明天后天也得给我见一面。”妈妈态度坚决,陈安知道是怎么也扭转不了的结局,看来是早见晚见都得见。



好吧,她只得向冯莹解释自己的苦衷,冯莹不是小气之人,点点头表示理解。



妈妈发来地址,特意叮嘱西餐厅是男方亲自挑选,希望她能好好表现。陈安烦躁地关掉手机屏幕,此时的半边天空已经乌云密布,落日被夹在其中是说不出来的诡异。她想起天气预报好像说会下雨,左手伸进单肩包里怎么也没摸到雨伞,看来还是忘记了。



陈安想着加快脚步,可距离西餐厅两个路口时还是下起了雨,她焦急地看着迟迟没有变色的红灯,好巧不巧,飞驰的汽车碾压过水坑溅了陈安一身脏水。倒不是因为脏了裙子会她显得难堪,而是这确实是她刚上班时用第一桶金买来的。来不及擦拭,陈安想着或许能劝退那位相亲对象。



贺峻霖选的位置不算显眼,还是陈安在角落里看到的他。眼前的他衣着当下的oversize风潮牌,黑金手链自然地戴在左手,陈安注意到他旁边的斜挎包,GUCCI的新款黑色皮包,看似三者在搭配方面毫无联系,但在他身上却并不突兀。恰到好处的搭配,没有人她这个“潮人恐惧症”患者感到不适。



陈安习惯了以往相亲对象的提前到来,所以开场白永远都是“不好意思,来晚了”。这次不太一样,这话刚说出口,贺峻霖便接到:“其实也不算晚,你看这还没到九点呢,对吧。”不同寻常的语气和看向窗外的神情让陈安觉得他在有意无意内涵自己,看来这次是碰到一个对手了。贺峻霖没放在心上,他注意到陈安被雨水淋湿的头发和溅了污点的裙摆,随手抽出餐巾纸递给她,“原来是下雨了啊,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陈安应了句谢谢,抿起嘴来,笑得心虚。贺峻霖将菜单推到她的面前,她表示自己不算太饿,贺峻霖点了两份黑椒西冷牛排,恰巧和她的口味相同,合上菜单交给服务员时陈安好像觉得这个男人不止礼貌更多的自信。



陈安刚想端起水杯,贺峻霖先自我介绍起来:“我叫贺峻霖,阿姨也应该给你说了,我呢,就是一小公务员,虽然不出意外这辈子都可能不像做生意的中彩票的那种挣大钱,但是至少还是稳定的。而且我也是刚上班不久发展潜力还是很大的。我的家庭还算可以,父母健在有自己的工作,而且你放心他们非常开明。我先介绍到这,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贺峻霖的一番话让陈安觉得瞬间回到了高中老师的填鸭式教学,信息量过大,有点让她缓不过来。合着这哥是真来相亲的,不过陈安只有一个疑惑,什么样的工资什么样的家庭能上班没多久就买得起GUCCI啊?既然这样,她也不客气了。



“我呢陈安,就是一很普通的女生,不对,是女人了,高中老师,不过这点我们倒挺像的,工作稳定并且上班也没多久,长得也一般,今天化了淡妆,不过素颜差别也不大,不用害怕。”陈安脑子里滚过的也就这些东西,多了也想不出来。



“怎么能害怕素颜,你长得漂亮,你看鼻子虽然不高,但是小巧,整体五官给人一种特别舒服的感觉,最关键的是你发际线高啊,现在多少人都愁这个,你这已经赢在起跑线了。不必在意女生女人这个词,在我看来,这和年龄没有多大关系。”



陈安被贺峻霖搞得一愣一愣,眉头不自觉舒展开来,好像在理,他也确实能说会道。用这让她感到手足无措还差了点,她搬出自己不想生孩子的态度,便可以劝退大半男人。没想到贺峻霖的下一句差点噎到牛排刚进喉咙里的陈安,“我对孩子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我父母也是,顺其自然。”



一场交谈下来,陈安觉得贺峻霖不太一样,比起之前几位大男子主义的相亲对象来说,他看起来更会体贴女性,至少,陈安从来没觉得在相亲中能被逗笑好几次。



离开时天色已晚,贺峻霖提出要送陈安回家,她抵不住贺峻霖的邀请,西餐厅离陈安家比较进,步行尚可。



“正好,吃饱了就应该散散步。”



路上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冷场时贺峻霖便主动找话题,陈安第一次觉得原来相亲对象也并不是和以往一些男人一样古板,没有想要了解的欲望。小区楼下,他们停住了脚步,贺峻霖想起来还不是对方的微信好友,赶忙掏出手机,陈安并不急着通过,倒是贺峻霖,电梯都要关上门了,他也不忘提醒一句别忘了通过好友。



陈安按下客厅灯的一瞬间,是意外地没有往日的疲惫,贺峻霖这人倒是有些魔力。放好热水,身体完全没入水中时,她才想起来贺峻霖的好友申请还被她晾在一边。陈安关掉调好的音乐,两人聊起天来,相比于她的拘谨,贺峻霖倒是先挑起话头放松不少。



“我猜你现在一定躺在床上了。”



“不,你猜错了。”



“我也能有猜错的一天?”



“我在泡澡。”陈安有个习惯,她总认为干巴巴地发过去一句话没有灵魂,所以一分钟的聊天时间五十秒都浪费在寻找表情包上。



“太赏脸了,居然泡澡都在回我消息。”



她能想象出来屏幕那边贺峻霖的语气,这口才不去说相声都可惜了。



或许贺峻霖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陈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平平无奇,最终的归宿到底还是找个人嫁出去,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了。母胎solo,错过了大学时可以试错的爱情,现在再花费几年去体验爱情找到真爱,是件难上加难的事情。现在的年纪,合适比喜欢更重要。



和贺峻霖扯证大概是一周后的事情,两人站在民政局门口为了谁先踏上台阶幼稚地玩起来石头剪刀布,陈安没想到“闪婚”这个词也能用到自己身上。



“两位新人靠得近一点,对,就是这样,来微笑,自然一点,一二三好嘞。”简单的一张红底照片拍摄却并不顺利,摄影师来来回回指导几次才成功。



陈安收获过很多“红本本”,大部分是获奖证书,结婚证还是头一次。她站在门口恍惚了好一会,拉着贺峻霖就要拍照发朋友圈,这次她没有设置分组,对父母的态度也是先斩后奏,偶尔她要允许自己叛逆一回。



只过了五分钟点赞祝福数达到五十二,点开冯莹发的几大段语音,一上来就是她扯着的大嗓门夹杂着呼呼作响地风声:“你怎么这么突然就领证了啊,怎么不跟我说一声,什么时候我能喝上喜酒啊,唉我怎么看着像你前两天和你相亲那男的……”



陈安后悔当着贺峻霖的面打开语音,庆幸冯莹这些话还算比较正常。至于婚礼,陈安还真没想过,先搭伙过日子,应付应付爸妈,以后是继续在一起还是离婚还都说不准,万一哪天真培养出感情来了再说也不迟。贺峻霖和她的想法一拍即合,只是他对陈安更多的是好奇。



刚离开民政局没两步,陈安的手机响起来,果不其然,妈妈的消息绝不会落后。



“怎么这么突然就领证了,也不和家里说一声,我说你要走户口本干什么呢,原来是骗我领证去了,是前两天那个小伙子吧,不是妈不赞成,这进展有点太快了……”



陈安听得心烦,打断她,“妈,贺……小贺还在旁边呢。”



妈妈噤声不语,压低声音说晚上再聊,能感受到她的心情还算不错,陈安满意地挂掉电话,扯着贺峻霖的袖子往前面的火锅店走去,说要感谢他解决了她的人生大事。



两人碰杯大笑,升腾的雾气萦绕在中间,和隔壁桌的你侬我侬,一片毛肚也要夹来夹去的小情侣相比,他俩显得更像“谁点的谁吃”的好哥们。



贺峻霖看着这个被热气蒸得脸红的女孩,觉得可爱,“你长得这么显小,在学校会不会有人把你认成学生?”



提到这个陈安是有了很大的发言权:“别提了,刚来学校那会门卫大爷老是把我拦下来要看出入证,我无论说了多少遍还是记不住,还有学生去办公室找别的老师,上来就问我,同学李老师不在吗,你说我到底该不该解释?”陈安腮帮子被肥牛卷塞得鼓鼓囊囊也不忘吐槽,贺峻霖听着乐得笑起来,自然地学着男朋友的样子为她夹菜。



饱腹之后按例是贺峻霖送陈安回家,陈安觉得别扭,一想是该同居了,连同居都没有,算哪门子结婚。贺峻霖提议搬到他那去,一是离两人工作地方比较近所以方便,二是房子是实打实自己买的,免去了陈安交房租的麻烦。



周六上午贺峻霖敲了敲陈安的家门却无人应答,想起昨天和他打电话清点要带走东西时的疲惫,估计这会还在睡觉。贺峻霖拨通她的电话,安排了“叫醒服务”。陈安猛然从床上弹起,回忆起昨晚和贺峻霖互道晚安后继续留恋于纸片男人导致凌晨才放下手机就悔不当初。她索性不叠被子,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去见贺峻霖,反正都会坦诚相见,现在给他些心理准备也好。



东西早已整理好,陈安想和贺峻霖一同搬到楼下时被他拦下,“太重了,我来吧,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没有忘带了。”表现得很绅士,是个加分项。



陈安刚怀疑贺峻霖的小身板能不能行时,下一秒他扛起来重物就放到肩上,好吧,是自己小瞧了他。



同居的第一天两人又回到了最开始的状态,陈安体会到了什么叫“相敬如宾”的感觉,贺峻霖也不好受,思来想去也搞不懂为什么前两天还相谈甚欢的两个人现在又变成了现在这样。



到底是自己之前产生了和陈安快要成为朋友的错觉还是在她心里自己压根不重要,工具人而已,甚至比不上普通同事,贺峻霖第一次觉得女孩的心思是如此的难猜。



白天时贺峻霖见陈安一直在收拾房间,瓶瓶罐罐的化妆品有序地摆在桌面上,贺峻霖为她在房间里专门准备了化妆台,方便她梳妆打扮。其实陈安还是比较惊讶,贺峻霖作为独居男性,没有成山的碗碟罗列在洗碗池里,没有乱丢的脏袜子和脏衣服,甚至连一个烟灰缸都看不到。放眼望去,不抽烟不喝酒里外如一的男人确实少见,不管是体制内还是体制外。她注意到门口桌上迪奥旷野的香水,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贺峻霖身上的味道一样。手上不停的动作和口中抱怨“怎么不摆正”,“这个应该放在这里”都是掩饰他们之间的尴尬气氛。



贺峻霖在沙发上看着她忙前忙后自己也坐不住,问她晚上想要吃点什么。陈安应了句随便,他对自己的手艺还算比较自信,简单做了两个菜端上来,顺便起了一瓶红酒。照他的话说,这叫中西结合。陈安被他奇奇怪怪的话术折服,竖起大拇指点头称赞有想法。



两人的话明显比刚才多了起来,贺峻霖讲他高中时候的趣事,陈安感觉贺峻霖的普通话一点都没有“川普”的感觉,带点标准的播音腔。



“有眼光,我之前可是有练过的。”



“那你为什么来这当了个小公务员?”



“可能为了遇见你。”贺峻霖一本正经说着土味情话,脸一点也不红不燥。



“还得是你贺老师,敬你一杯。”陈安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贺峻霖调侃道还没碰杯怎么能先自己干了,“你这不够意思啊。”



聊到最后,陈安醉得晕晕乎乎,走路都感觉轻飘飘,贺峻霖扶她去卧室休息,她执意要抱着枕头和被子去客房。



“可是我们已经结婚了。”贺峻霖说道。



“哦……对……结婚了……好吧……”



陈安浑身上下没有力气,说完倒头闭上眼睛。贺峻霖摆正她的身体,像对待易碎物品一般轻拿轻放。简单用热毛巾擦拭了一下脸颊和额头,为她掖好被角关上灯,独自整理桌上的残局。忙完这一切他才捻手捻脚地回到卧室,生怕打扰陈安的休息。贺峻霖将台灯调到最低亮度,借泛黄微弱的灯光看着她红晕还未完全消退的脸,看着她微微蜷缩的身子,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大概也只是一瞬间莫名的心动。



一觉醒来已是中午,陈安起身,整个人处于大脑宕机的状态,飞速闪过几个小说里的狗血片段,仔细一看衣服还是完完整整地穿在身上。贺峻霖,算是个正人君子。断断续续的记忆明晰起来,大概是昨晚那瓶红酒惹得祸,几杯红酒就醉得不行,怕他要开始笑话自己。



是自己想多了,陈安从卧室里出来碰上想要叫醒自己的贺峻霖,围裙系在身上有了家庭煮夫的感觉,“醒了就来吃饭吧。”



陈安心虚地回想自己到底有没有酒后做出出格的事情,是不是瞟两眼专心夹菜的贺峻霖,大概是没有的事。



一点小风波过去后又回归了平淡的生活,陈安和贺峻霖努力当好妻子和丈夫的角色,贺峻霖除基本每天按时接陈安下班外,顺便制造了更多的相处时间,感情是需要慢慢培养,是不能快进。



贺峻霖妈妈的一通电话来得突然,说是正巧到了下班的点,自己现在想要见见这个儿媳妇。他有些为难,没有提前告诉陈安是不礼貌的行为,可是自家妈妈却不以为然,“哎呀,不打紧,就是想要见一面,不用提前准备这一说。”



陈安远远望见站在马路对面的贺峻霖,有时她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大概是因为他既皮囊好看,又灵魂有趣,好像见到他,心情就明快一些。



看她走来,贺峻霖舒展眉头,匆忙挂掉电话,“咱妈现在让咱们回家一趟。”



“现在?我妆都要掉完了怎么去?而且今天上了一天的课,嗓子都快哑了。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我?”



“刚打来电话,没事,咱妈说了,都是自家人就是随便见一面,不用紧张的。”



陈安认为有点道理,但还是生了一路闷气。本以为阿姨的思想已经能和年轻人无缝对接,却没有意料到一系列连环问题搞得她措手不及,此时的她恨极了贺峻霖,也恨自己不够坚定,上了他的“贼船”。即便像查户口,什么时候要孩子这类的话题,陈安已经见怪不怪在心中打好草稿,但面对真正意义上的“婆婆”时,手心紧张到出了两层薄汗,拿不出平时训学生般的雷厉风行。



走出小区的一刹那,堵在心中陈安心中的万千情绪化作眼泪涌了出来,她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结婚不单单是两个人生活在同一间屋子里那么容易,还有许多要面对的事情,更重要是两人的理解与互相包容。太多未知的因素,陈安不敢确定,她开始焦虑于当时的莽撞。



贺峻霖见她情绪的波动,低头询问。



“我觉得当不好一个妻子,一个妈妈。”陈安哽咽道。



“为什么要急于否定呢?”



“我从小就是这样,在爸妈规划好的轨道下生活,从来没有偏航,只有这一次,我发现我错了,好像我真的不适合一个人做决定,可是我又不想让他们再来插手,我……对不起……”陈安变得语无伦次,慌着用手背抹掉眼泪。



“其实不必这么想,谁不是第一次结婚呢,人生有很多第一次,尝不尝试是你的选择,但你既然选择迈出第一步,选择直面婚姻,说明你打败了过去任人摆布的自己,不要再难过了,往后的事谁知道呢,我们再勇敢一点,好吗?”



贺峻霖借此机会说出了这几日一直想说的话,只不过犹豫过后,那句“我们再想对方靠近一点”还是没说出口。他拿纸巾轻轻拭去陈安的泪水,“虽然哭花了脸也挺可爱,但是第二天眼睛会肿哦。”



“不哭了,回家!”



从贺峻霖的言语中她第一次感受到属于自己的家是什么样的存在。



经历了一个季节的更替,两人也变得更加默契,即使每天重复着相似的事情,但总比一个人有意思得多。贺峻霖眼中的陈安和她自认为的不太一样,哪有什么爱顺从,新奇的点子多得很,不服气的时候顶撞两句,叉着腰像极了古代不听话偷跑进集市的富家大小姐。



和贺峻霖在一起,陈安虽说算不上彻底放飞自己,也能称之为“找到自由的灵魂”,贺峻霖打破了陈安以往对于他从事这类职业的刻板印象,不是呆板死脑筋,总是循规蹈矩办事。贺峻霖给了她一只彩铅,用他们俩共同的灵感填满婚姻的白纸。



没有完美的人,可陈安总觉得自己的坏毛病一抓一大把。或许是生来性格的原因,在肯定与否定的中心线反复挣扎,面对婚姻也是如此。当她把心中的全部想法全部倾倒出来时,贺峻霖只是平静地点点头,似乎预料到了一般。



“不必要的多虑反而会得不偿失。”贺峻霖语气严肃。



陈安皱了皱眉,话语停留在可是二字,贺峻霖起身,“好啦,不要深夜emo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弯弯的眉眼和鼓起的苹果肌,还是这样的贺峻霖让人熟悉。



隔日陈安办公室的桌子上出现了一张小纸条,上面是贺峻霖娟秀的字体:“做你想做的吧,忠于自己,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陈安仔细收好,夹在那本最近在看的《枰然心动》原著中,也好像应了那句:斯人如彩虹,遇上方知有。这段时间的坏心情,也依靠这个来治愈。



今天又到了提起就令人厌烦的周一,贺峻霖的生活很规律,一日三餐基本上是自己动手,这样比起来陈安倒像个生活内理上的糙汉子,表面光鲜亮丽踩着小高激情昂扬地在台上讲课,实际上一到空闲时间就开始考虑外卖点什么,哪些地方没有游玩过。



陈安在餐桌上困得抬不起脑袋,高中熬夜学习,现在熬夜追剧,“下场”好像都一样。陈安看向表,意识到自己即将迟到,随便喝了几口牛奶拎起包来就要走。



贺峻霖见她一点没动的吐司,劝她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陈安不耐烦地回答,“好好好,今天这一次而已,我真的要迟到了。”



卡点到学校的第一件事是去看学生上早自习,每当这个时候陈安总是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做一名英语老师,看着隔壁办公室的政治组晚出早归羡慕地说不出来话。回到办公室,冯莹好奇地凑过来脑袋:“你和你男朋友……不对……老公怎么样了?”



“还好吧,就是很平常,跟他在一起挺放松的。我大概已经摸索出来关于感情的门道了。”



“习惯习惯就好啦,我看他还挺帅的,不亏不亏。”



贺峻霖有点担心陈安,不吃早饭还要讲课工作,她这么瘦弱不知道体力能不能行。左思右想后和领导请了半天的假,说是家属生病了要去探望。他去楼下的便利店简单买了一些,前段时间看陈安朋友圈说喜欢一切和草莓相关的食物,那草莓三明治她一定喜欢。等红绿灯时,贺峻霖看向副驾驶上的零食,开始想象她坐在他旁边的样子,大概会很可爱,会忍不住向他分享今天的经历,说不定还会害羞地夸他今天很贴心。想到这里贺峻霖轻声笑起来,这种被女孩牵动着心情的感觉是从未有过。



今天上午陈安的空闲时间比较多,大部分都在备课和批改作业,面对歪歪扭扭的字体陈安觉得眼前一阵眩晕,肚子在这时叫起来,她才有些后悔今早没听贺峻霖的话,下节是她的课,万一真的晕倒在了讲台上又要怎么办。拉开抽屉怎么也翻不到仅有的两块硬糖,一想是昨天自己嘴馋没忍住。为难之际,听到敲门声以为是哪个学生,头也不抬说了句“进”。同事碰了碰陈安的胳膊小声提醒道:“你老公来啦。”



陈安对贺峻霖的到来感到错愕,慌里慌张站起来碰掉了桌子上的教材书,嘴唇稍微动了动也没说出半句话来。办公室的同事嗅到了八卦的气息纷纷看过来,还夹杂着细碎的议论,“这是她老公吧,闪婚的那个啊,看起来两个人还挺恩爱。”



“小点声,万一人家就是之前一直没公开呢,说闪婚可不太好。”



陈安不认为闪婚就一定是一件登不上台面的事情,可现在闲言碎语引起了她的不适,她接过贺峻霖手中的袋子放到桌上,推着他向外走。



办公室门刚被关上,陈安便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工作吗?”



“请假了,想起你没吃早饭但是今天有课,怕你撑不住。”



“谢谢,其实不用太担心我的。”



陈安局促地站着,不好意思抬头和贺峻霖对视,再加上身高差的原因,远远看去像老师在教训做错事的学生。



“今天上午有课吗?”



“嗯,下节就是我的课。”



“那我可以旁听吗?”



陈安一时没反应过来,居然有人会主动提出旁听自己讲课,或许是他太过无聊,但实际怎么看却都像另有所谋。



她踩着上课铃声进入教室,贺峻霖随便在后面的空位坐下。有眼尖的同学认出来他是结婚证上的男人,看他俩的眼神都变了味。按平常来说,开机打开PPT进入课堂是个很顺畅的流程,但不知道怎么,今天不是在这出错,就是在那碰壁。视频音量调到最大,也没有声音,急得陈安不停询问前排学生,原来是平时开着的音响,今天不知道被谁关上。



音响位于黑板之上,接近于天花板,尝试了扫把等工具后还是因为身高原因触碰不到。还没开始讲课就在贺峻霖面前如此窘迫,陈安尴尬地不知所措。贺峻霖走上讲台利用扫把顶端轻轻一挑便打开了音响。



谢谢还没说出口,贺峻霖嘿嘿一笑,“总不能让大家看默片对吧,再说了,这可是我们陈老师用心准备的。”



下面是此起彼伏的带着波浪音的“哦”和“懂了懂了”,陈安从一个尴尬的境地跳入了另一个尴尬的境地,一群小孩,能懂什么。



今天要讲的课文是《A Sad Love Story》,陈安问学生你眼里的悲伤爱情故事是什么样的,青春期的少年少女的答案都是大致相似的简单:爱而不得,被迫分手……



贺峻霖举起右手,陈安原以为只是打发时间所以来听她讲课,没料到他还要整这一出,贺峻霖站起来答道,“在我眼里,如果两人在一起只是维持表面关系,而没有走进对方的心里,这也算一种悲伤的爱情故事。”



陈安听得出来贺峻霖是话里有话,但只留了几秒钟思考时间便匆匆进行下一部分。整堂课除了最开始的小插曲之外,其余倒是顺利。偶尔贺峻霖会和她眼神交流,悄悄竖起大拇指,暗示她做得不错。前几天在他身旁睡得香甜安稳忍不住想要保护起来的小姑娘,今天站在讲台上有模有样。



下课后陈安慢条斯理地整理教案,贺峻霖趴在教室外的栏杆向外欣赏风景,从背影看去和男高没差。两个人走在校园里,一摇一晃的高马尾和干净的白色帆布鞋,如果不是没穿校服,远远看过来像极了一对高中生情侣。



“没想到你还挺会讲。你的学生都很听你的话啊陈老师。”



陈安一点也不谦虚,对贺峻霖的夸奖照单全收,“那是喽。也是有经验了,要不然怎么可能上课这么乖。”



贺峻霖不说话了,嘴角依然挂着笑,陈安回过头来思考上课时他的那句话,大胆猜测是不是他也不想有如此一个“悲伤爱情故事”,或许两人都需要更近一步。



今天没有英语晚自习,陈安难得有一个提前回家的机会,当她看到傍晚贺峻霖在校门口等她时,突然改变了主意。



陈安扯了扯贺峻霖的衣袖,“正好今天不着急,我们去操场逛逛吧。”



“走啊。”



天空已经被晚霞晕染了大半边,操场上有三三两两的学生情侣,想牵手但不敢的状态,也有跑步瘦身的女生,见到陈安大大方方同她打了招呼。旁边篮球场上恣意风发的少年勾起了她学生时代的回忆,贺峻霖看出了她的心事,提议去台阶上坐坐。



“年轻真好,如果我也这么年轻就好了。”少年和晚霞最适配,陈安想。



“你高中就没有喜欢的人吗?或者有喜欢你的人吗?”



“有,但是他不喜欢我,”对这段往事她早就不再避讳,讲完后问贺峻霖,“你呢?你为什么一直单身呢?”



贺峻霖沉默了好大会,陈安以为自己说错了话,盘算着找个什么话题掩盖过去,贺峻霖鼓起勇气坚定地看向她,“我想,我等的那个人已经出现了。”



猝不及防,但也有所铺垫,贺峻霖接着说下去:“最开始时我只是好奇阿姨口中把相亲对象都怼走的女生是什么样,后来我觉得你很特别,长相和性格都很可爱,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是当我不自觉开始想你记挂你时,我想我已经喜欢上你了。”说到这,他紧张地摸着后面的发梢,结婚证都领了,告白还是前所未有。



如果说从前的爱意还是含蓄模糊,那现在就要大方显露出来。再靠近一点,再勇敢一点,不要拒绝内心的本意。



陈安用余光瞧了瞧两边,蜻蜓点水似的在贺峻霖唇角留下一吻,再飞速扭过头来,天边火烧云的赤色顺带染上了她的双颊。既然贺峻霖已经表明心意,她也不再遮遮掩掩。和高中时那段让她自卑的暗恋不同,陈安也第一次发现了婚姻的美好之处,在这一次,她应该称贺峻霖为老师。



陈安从不将婚姻作为必修课,相反,那是一门她抵触的选修课,她胆小且敏感,总怕尝过后会后悔,但她现在发现,如果有位能让她产生兴趣的老师,也未尝不可。



贺峻霖缓过神来,他捧起陈安的脸,鼻尖才碰到鼻尖时,她推开贺峻霖,“不行不行,这么多人,影响不好。”



他看着陈安,他想穿越回她的高中时代,告诉她,你不必妄自菲薄,不必过分焦虑,不必如履薄冰地走在那个规划好的轨道,去做你想做的吧,至少后悔也值得。



“回家!老婆大人。”



“走吧,老……老公。”她自然地挽着贺峻霖的手臂,甜蜜的像刚陷入热恋期的情侣。



陈安不在意婚礼的举不举办,贺峻霖觉得只凭一张结婚证和所谓的“持证上岗”没有仪式感,也是对她有所亏欠,提出要补办一场。当戒指穿过无名指时,贺峻霖这颗为了她悬着的心才放下来,终于成为了真正的夫妻。



发现肚子里的新生命是接近一年以后的事情了,陈安攥着手中的报告单,坐在沙发上深吸了几口气,和所有的新手妈妈一样,期待掺杂紧张。贺峻霖得知后更多的是喜悦,恨不得打电话把七大姑八大姨全部通知一遍。



怀孕后的陈安的身材的确比原来圆润了一些,但贺峻霖表示胖了多可爱,“胖了好啊能吃是福。”



什么缺点都能在贺峻霖眼中变成优点,陈安不懂他为什么老是爱夸自己可爱。



“只有我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夸她可爱。”



曾经的陈安羡慕轰轰烈烈的爱情,幻想操场表白的戏码什么时候发生在她身上,而现在她了然,那不过是年少无知时对爱情的向往。



楼下的小孩还在做游戏,邻居家的爷爷奶奶买菜回来,夕阳和月亮又在交接,这些事情每天都在重复,但现在陈安看来好像一切变得可爱起来,这还得归功于贺峻霖。



有些时候不必多言,就像陈安靠在贺峻霖肩膀上安静地看着云边一样,因为慢慢是最好的原因。





最后:


小贺,生日快乐,在描写你时总会不自觉地把你写得有趣一些,但其实你也有细腻的心思。欣赏你尊重女女性,喜欢你那句“希望面包和玫瑰,和所有你本应该得到的一切,都被你理直气壮地收下。他们本就属于你”,佩服你在学业方面的决定,希望你能在这条新的道路上走得长远些。


写这篇文章时,我处在反反复复的自我怀疑中,我向来写不出漂亮的文字,但起码是真诚的。《Grow Fond of you》就是莫文蔚的《慢慢喜欢你》,最后一句也化用了歌词,自我认为全文和歌曲还算比较高,就像那句“刚才吻了你一下,你也喜欢对吗”,感谢看到这里的你,如果你喜欢,请留下一些评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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